【忘羡】昔时笔.

-原著向婚后小甜饼,关于蓝二公子的情书(?)。

 

-老夫老妻三十题系列其五“发现信件盒子”。

 

 

 

 

——

 

魏无羡从静室榻下堆放旧物的箱中翻出一只小盒。

 

雕花檀木制,七八寸大小,其上有锁。看起来是个有些许年岁的物件,开合折页的金属处生了不少锈迹,但整个木盒保存甚是完好,磕碰痕迹都鲜少。

 

这木盒周身无煞气,不像封存什么妖邪之物的灵器。一把未施术的小锁并不能拦住什么,修仙之人随便掐个小诀便能破开。魏无羡拿着它翻来覆去半晌,判定这真的只是个普通物什,又隐隐觉得既是放于静室还要上把锁定是有些不寻常处。索性丢到一边案上决定等蓝忘机回来直接问问人。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拿到面前把玩的木盒,沉默半晌,道:“...昔时旧物,无甚稀奇。”

 

他起身在书架暗格前驻足片刻,拣了把钥匙递给魏无羡,看起来神色平静并无异常,却还是让魏无羡透过微微泛红的耳根捕捉到一丝别样情绪来。他将钥匙插入锁孔,由于锈的实在厉害废了些力气才扭开。

 

 

入目是一沓叠放整齐的信件。

 

 

既是已把钥匙交由他,便是默许他自由查看其中内含。魏无羡随手抻开一封,泛黄的纸张上写着“一切安好,勿念。”,是蓝忘机的笔迹。翻过面,是信件寄来时寄件人所书。入眼几行清俊字,书下“近日可安好...”之类的关切语句,嘘寒问暖,亲近非常。魏无羡瞟了两句,思及蓝忘机先前异常和用锁将这些信件封存的举动,险些眼前一黑。结果又往后看了两行,在结尾处看到了蓝曦臣的落款。

 

 

魏无羡:“......”他一拍脑们,暗骂自己魏无羡你想什么呢,又拿起一封,见上写:“藏书阁前玉兰花开,甚美。忘机若近日归,兴许可方得一见。”仍是蓝曦臣的落款,这封信蓝忘机似乎想写什么,犹豫再三又划掉,只回了一个“好”字。

 

他连拆了几封,大抵都是蓝曦臣的书信,也有一二来自蓝启仁,或者个别其他蓝家长辈。蓝家的人写书信都一个样子,正经的不行,极精极简。蓝曦臣的稍好些,偶有趣事,但蓝忘机的回信亦有趣不到哪里去。魏无羡看了八九封,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些无聊的对话,一股脑将东西又塞回了盒子里。倒在蓝忘机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扯了个长长的呵欠,调侃道:“我还道哪家小娘子给含光君笔纸传情被含光君好生收着,结果只是寻常家书...”

 

 

蓝忘机平静道:“怎会。”

 

此时天色已晚,他见魏无羡对那信件盒子没了兴趣,慢条斯理地将信件整好,重新将锁挂上。这才松了口气般轻轻拍了拍枕在自己腿上的魏无羡道:“魏婴,困了便去榻上。”

 

魏无羡顺势往他怀里滚了滚,听到蓝忘机低低叹了口气,轻车熟路地将自己抱起放在榻上脱了鞋袜外衫裹进被中。迷迷糊糊拽着蓝忘机恶狠狠撒娇:“好你个蓝湛,哪有给家书上锁的,害我好奇了一个下午...”

 

蓝忘机坐在榻边,打算将人哄睡再去批白日新送来的卷宗。听到这句,蓝忘机微僵,注视着魏无羡的缱绻眼神中染上了些许复杂情绪。半晌,低低“嗯”了一声。待人呼吸渐沉平稳,才极轻地抽出手,将木盒同钥匙重新收于暗格中,坐于案边开始批阅卷宗。

 

 

 

 

蓝家家训有云:“不可打诳语”,蓝忘机也从不会撒谎。他默认了是家书,魏无羡便不疑有他。只道蓝湛虽面上不显不说,却是真的很恋家。当年撞上自己修鬼道不得他法,下意识反应是把人藏到家里去;他被献舍归来后在金麟台暴露了身份,致使两人遭百家围堵,蓝忘机也是将他带回云深;连家书都要锁在木盒中好生收存.....

 

 

云深不知处饭食清简,规矩繁复,可说到底是生养蓝忘机的土地,魏无羡住的久了,渐渐也察觉出许多可圈可点的地方,甘之如饴起来。虽传统刻板,却理性有序;虽嫉恶如仇,却是非分明。他想自己开始多多少少能理解蓝忘机为什么潜意识将此当成最安全的地方了。

 

 

可偶尔还是会无聊。观音庙一事后,蓝曦臣便闭关不出。整个云深的诸多琐事就压到了蓝忘机身上。蓝忘机白日大多数时候忙于处理事务,魏无羡无事做,就跑去后山小溪抓鱼;或是去草地喂兔子。有时懒得出门,就干脆在静室捣鼓符咒之类的小玩意。

 

 

这日外面连绵阴雨,不宜外出。魏无羡早晨缠着蓝忘机赖了好一会儿床才将人放走,用罢早膳后实在百无聊赖无事可做,左思右想,忽然记起了几日前被蓝忘机收起的信件盒子。

 

那些信虽说大多并无什么实际内容,多为问候寒暄,纸张都泛了黄,想必不是近两年的信件。而是诞生于他与蓝忘机生生隔过的,十三载光阴间。

 

那些错失的时间,哪怕有一丝机会去弥补些许,魏无羡就不想放过。

 

 

左右无事,他索性扒找片刻,从暗格里找到了信件木盒,开了锁坐到桌前打算将那些家书重新看上一遍,一封也不漏。

 

 

于是发现果然还是有一些趣事。比如后山的哪一对兔子又生了一窝崽,比如前些日子有哪地的民众上门求助,再比如小筑前的龙胆花今年开的格外繁盛...

 

 

尽是琐碎小事,胜在温暖真挚,让人读了甚至能觉出几分世事美好,似乎是为安抚收信人的情绪。读着读着,魏无羡发现蓝忘机每年都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各地辗转,如是才堆积出这满满一盒信件。可为何,去了哪,做什么,只字未提——蓝忘机未提,蓝家其他人来信也未提。

 

 

魏无羡读完最后一封,将信件整理好准备放回盒中。忽而发现盒底还躺着几张叠成小方块的纸。因为相比封好的信件体积小了许多,未得一同拿出。

 

 

“?”

 

 

魏无羡将整好的一沓信置于一旁,将总计七八小方块悉数拾出来放在桌面上。这些叠成小方块的纸皱皱的,像是当初被什么东西打湿过。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其中一张,歪歪扭扭放荡不羁又有些许氤氲开来的笔迹映入眼帘——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魏无羡废了好大劲才分辨出其上写了什么。他总觉得这字有些眼熟,又与记忆中并非完全一样,像是刻意模仿一般。有什么东西几乎要从脑海中呼之欲出,又生生止于触碰答案的咫尺之间。

 

 

于是又展平一张纸——

 

 

“不...思量...自难忘...”

 

 

魏无羡终于反应过来些什么,连着又打开三四张,果然尽是些诸如此类用情之至又好似声泪俱下的短句,含蓄又炽烈。开到倒数第二张,他的手都几乎抖得捏不住纸,呼吸也随之颤到有些支离破碎。

 

他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将手中这张展开来——

 

 

“尚在乎...在何处...可归否...?”

 

 

酸胀的心几乎被这些潦草文字揪得生疼,魏无羡好容易将视线从纸上挪开,看着虚空眨了眨,生生将及至眼眶边的潮湿眨了回去,用力吸了下鼻子,喃喃道:“蓝湛啊...”

 

 

他想起蓝曦臣曾对他说过的话,彼时对方一贯平和的目光中都满是痛色。

 

“你走后那十几年里,忘机最初有伤在身。后来稍愈,便急急去乱葬岗寻你,无果,只带回了尚且年幼高烧昏迷的思追。之后,他就开始辗转各地,每到一个地方歇脚小半月,逢乱必出。最重要的是一曲问灵必然走到哪里奏到哪里......具无应答。”

 

“这些事,你不问,忘机定然不会说。可能你问了他也不会说。但我想,魏公子你还是有权利,也应当知道。”

 

 

他也想起曾听小辈提起,蓝忘机曾犯禁酒令冲去禁室找笛子,却对蓝曦臣给他的上好白玉笛置之不理。也是那次,他的胸口烙上了一枚此生无法消磨的太阳纹...

 

 

这写字迹也定当是那时书于信纸,还刻意模仿了自己年少时的自己。醒后发现无处可及无人能收,只能独自面对着冰冷现实将一腔说不出口的情与悔自己黯然收存。

 

 

魏无羡打开最后一张纸,这个小方块格外厚,被压在最下面。

 

 

他在看清其上内容后终于控制不住缓慢地将脑袋埋进了臂弯里。

 

半晌后,静室里蓦然响起极低极压抑的呜咽声。

 

 

 

魏婴魏婴魏婴魏婴...

 

 

魏无羡魏无羡魏无羡魏无羡...

 

 

 

 

上辈子最绝望最难过的时候他都没掉过几滴泪。

 

 

这一次,因为蓝忘机醉后书下的一张,歪歪扭扭,满是自己名字的纸。

 

 

魏无羡湿了整张脸。

 

 

 

 

 

 

 

 

 

 

 

 

 

 

蓝忘机推开静室门时天色将暗,魏无羡刚刚燃起室内的烛火。

 

 

他望向蓝忘机,那人披星戴月而来,迎着满目贵重温宁对的红尘烟火。

 

 

 

 

魏无羡忽而决定对白日之事闭口不提。

 

 

 

 

 

他将酸涩的心情压抑到一声呼唤中。

 

 

“蓝湛!”

 

 

果然,只要他唤,蓝忘机就会看过来,视线都淀着缱绻柔软。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猛地扑上去,迎上蓝忘机有些不解的眼神,在他耳边轻声开口,语气裹挟笑意——

 

 

 

 

“真喜欢你呀。”

 

 

 

 

 

Fin.

 

 

——————

 

羡:我哭得好大声。

 

不和叽讨论这种事是因为他知道叽也很怕回忆那十三年。

此时此刻只需要亲亲抱抱就够了x

 

 

如你们所见,我又卡点失败,最近委托太多【落泪】

 

衫衫又有奶茶喝了

 

 

是和 @咕咕鸟 的三十题联动,衫衫的今日份食粮点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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