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山河人间.(2018谢怜生贺)
#0715谢怜生贺活动
#1:30
*花怜only.祝怜怜生日快乐w
*4k甜饼，私设如山，ooc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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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过多少旧岁昔年，沟壑险川尽数踏遍，走过尘世，走过无间，走过桃源。
也曾爱恨嗔痴狂，也尝嘻笑怒骂怨，举目看，路还远，而这就是人间。
——
谢怜迷迷糊糊睁开眼，怔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什么声响惊醒的。
他与花城惯常休息的极乐坊内白日笙歌鼎沸，到了晚上却是在城主大人的吩咐下夜深人静无人叨扰。外头的动静传不进来，里头的声儿也出不去。因此睡到一半被动静惊醒，这么些日子还是头一次。
是落雨的窸窣声。
谢怜眯着睡眼望向窗子，看到密密斜织着打到窗纸上的斑驳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儿不是鬼市的极乐坊，也不是他坐落菩荠村的小道观，而是驻于临安的客栈里。花城在他旁边阖眼睡着，察觉到他醒来便伸手轻轻拢上了谢怜的耳朵，安抚般凑上了含吮着给了他一个蹭吻，小声含糊了一句“不妨事，哥哥再睡会儿吧”。原本在寂静里被无限放大的细微雨声就这么被花城用一只手隔去了另一片世界，谢怜于是眨了眨眼，应声往他家三郎怀里钻了钻与其相拥而眠。
这会儿是人间三伏天刚刚悄然而至的季节，气温还未完全蒸起来，被一场雨堵在边缘小火慢炖般温吞地咕哝着，闷热灼人，又没有大汗淋漓的畅快。
这种天本来是不适合出游的，但谢怜和花城一个神官一个鬼王的特殊体质都不大受什么天气温度的影响，索性乐的痛快，寻了这么个两人均清闲的时间。
要说这相约出游，起因还是花城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了谢怜的生辰。
对于上次花城生辰时自己心头血的原因搞得整个鬼市鸡飞狗跳，谢怜一直愧疚不已。因此当花城旁敲侧击地询问谢怜生辰有什么愿望时他自然连连摇头说不用不用。他小时候娇生惯养，生辰时光是皇宫大臣的贺礼便数不胜数，人间珍宝早就见多了；再大一点危国乱世，一个小小的生辰显得无足轻重；后来神官当久了，长足的生命中春夏秋冬都成微不足道的小变化.....若不是花城提起，他恐怕根本记不起马上要到自己的生辰了。
可是花城当然不允，他托腮琢磨了好一会儿，开口道：“金银珠宝这些俗器哥哥怕是不需要，我有的哥哥也都不缺。哥哥若是得空，不如我们出去游玩些时日？也算给哥哥你过个生辰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自新仙京落成、花城回来以来，两个人虽说几乎整日都腻在一起，但实在由于上天庭损失了大批人手忙的不可开交，谢怜基本上每天都在天庭鬼市两头跑，之前承当花城的长假也没有兑现。现在终于得了闲，他也想和花城好好游玩一番。
于是这个计划就这么定了。至于去哪，花城表示自然是听谢怜的打算。
谢怜虽说活了八百多年，但大多数时间都在颠沛流离，去过的地方是不少，可要说这山清水秀适合出游的，他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几个。干脆灵机一动跑去找了师青玄讨教。
师青玄那从前可是极好游山玩水的主，一听谢怜这个问题顿时乐呵了。手里摇着把和风师扇根本没法媲美的小破扇也摇的悠哉悠哉，边摇边说太子殿下你这可问对人了，我给你合计合计啊。
皇城足够富丽堂皇，但官商混杂，也没什么好风光；西南巍巍群山，可这多雨时节，好像不大安全；云滇倒是不错，不过异族人居多，怕太子殿下你不习惯...哎，有了，临安那地有山有水钟灵毓秀，不如你和花城主去那玩玩？
就这么做了决定。
鬼市城主出行向来一个骰子解决问题。两个人倒是提前商量了到地方后不用法力，就以凡间普通恋人的姿态游山玩水。这几天来烟柳画舫，古道巷陌转了个遍。晚上便寻个当地客栈休息。
一场突如其来的夜雨来也悄然去也悄然。谢怜起床时窗外已经是放晴的好天气。
旁边半张床铺是空的，他支起身子去看，花城正站在窗边望着外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形恰到好处挡住了从支起的窗缝里漏进来的阳光。一身红衣在背光时显得不那么灼眼，整个人的轮廓也因此柔和下来。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花城转过头，随即在看到睡眼惺忪望着自己的谢怜时露出了笑意。他冲谢怜走过来，阳光在失去了阻碍后明晃晃的照进来，这才让谢怜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差点就把大半个上午都睡了过去。便急急忙忙穿好了衣服一边算不上抱怨地嘟囔三郎你怎么不叫我，一边接过花城递来的湿了水的面巾抹了把脸这才清醒过来，看着花城在塌边坐下帮自己整理好襟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委屈道：“三郎看哥哥昨晚太辛苦，便想叫你多睡一会儿。”
花城是掐准了谢怜脸皮子薄，奈何谢怜又总是很轻易就被自家三郎拿捏的恰到好处。这么一说他便不由自主老脸一红，也顾不得早起晚起了。赶忙抬手拍了拍熟透的脸蛋胡言乱语着“我有点饿，三郎我们去吃早饭吧...”扯着花城下了楼。
他们这日是打算去西子湖畔一游。
饭罢花城和谢怜共乘马车前往。自从仙京一战结束，破烂仙人和鬼王的故事算是声名远扬。谢怜的观庙和信徒踩了云端般往上飘。从前出行就算不加遮掩也不会有人认出，那一战后他上街偶然听到有路人小声议论“哎，那边的小兄弟好像和那破烂仙人谢怜有点像啊。”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出名了。
故而这次出游两人都乔装了一番，谢怜以斗笠遮了面容，花城则是化一副初见时的少年皮囊，此时正悠闲地叼着根狗尾巴草抱臂小憩。俨然是一副小道长和顽劣少年的奇怪组合，又叫人说不上原因地莫名觉出些得当登对。
临安秀水，以西湖为最。花坞苹汀，十顷波平。闲逛间有藕风卷着湖面水汽徐徐吹来。谢怜被花城执着手穿梭于络绎人群间，时不时停驻于堤岸侧旁贩售湖产的小商人处看上两眼。途中还顺手给花城买了串糖葫芦，似乎是真的把人当成了半大少年。
花城倒是不以为意，清脆地咬下一颗裹了糖的山楂闲闲咀嚼着。末了回过头，恍看见湖面上飘着的几艘乌蓬小船。便开口提议：“哥哥若是有意，不如我们撑船去湖上一游？”
谢怜也的确逛得有些乏了，自是欣然应允。二人于是从湖畔的渔家那里租了一方小舟来。由花城撑篙荡进了湖中央连片荷塘的遮天莲叶之间，就这么将竹篙支于一边进了船篷，懒洋洋的叼着糖葫芦枕着双臂靠在了谢怜旁侧。
快至晌午，逐渐蒸腾的温度催人发汗，谢怜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沁了细汗后反而有些发粉，这莲叶遮挡水汽萦绕倒是清爽不少。花城难得规矩地没有动手动脚，想来也是因为大热天搂搂抱抱实在黏腻不说，可能还会平添燥意。如是不如老老实实躺着，看谢怜被晓风吹的惬意的眯上了眼。
“小道长，来吃些莲蓬吗？清甜又去火哟——”有采莲蓬的当地姑娘不知何时荡了过来，为谢怜的清俊样貌吸引，招呼着送上两朵硕大个儿肥的莲蓬。花城听到动静支起身，想看看看是哪家的姑娘这么不识相盯上了自家太子殿下。没成想半个身子刚探出船篷便看到那采莲姑娘的眼睛又亮了不少，随即又采了两朵莲蓬抛过来嬉笑着开口：“呀，这是道长的弟弟？果然是一样的俊。”
于是就算是城主大人也凶不起来了。谢怜莞尔，偏头谢过了采莲姑娘。当然也没白吃，象征性地付了几个铜板，继而与之别过返回蓬下，信手捻出两颗莲子祛芯，递到花城嘴边。随即看到花城蔫坏地勾了勾唇，舌尖一挑将莲子勾入口中也未咀嚼，就着一口还未散开的清甜与谢怜交换了一个甜丝丝的吻。浑圆的莲子滚过齿列被他渡入谢怜口中。罢了拿过谢怜手里的莲蓬嘻嘻出声
“哥哥，剥莲蓬的事还是让你的好三郎代劳吧。”
要说游山玩水，时间其实过得飞快。两个人不过是在小舟上打发了晌午太阳最热的一个多时辰，到西湖近旁的宴宾楼里要了份招牌糖醋鱼解决了时间不当不正的午餐，又去湖后山黛饱览一番幽美林泉秀石奇峰——最后在最老那棵盘根错节的古树下像寻常恋人般挂上了一双祈福带。如此所有做罢，居然也已经天色渐沉，时至傍晚了。
返回客栈时路过湖畔，谢怜远远便瞧见人头攒动间的点点火光。好奇拉着花城走近了看才发现是有人在放河灯。油纸糊的精致小花灯灯芯被点燃随水波推向远方，雨过天晴后朗丽的夜空便仿佛与点缀着星星火光的湖水混合交融般，承载着无数人的愿望消失于湖光天色相接之际。
“三郎，我们也去放河灯呀！”
活了八百多年的太子殿下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处于无喜无悲的状态，有花城在身边后他却明显感觉自己似乎是控制不住的变得孩子气了不少，也更爱撒娇了。就像一块温润但冰冷的玉石终于被人拢入掌心暖化般，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河灯是很普通的油纸花灯，卖灯的小贩送了两份写愿望的签纸。两人分别写完后便折好夹在灯里，送入水中随无数明晃晃的火光一起归入洪流。谢怜把手伸到水里舀了几下试图把河灯推得更远，一阵夜风吹过，两盏并行的小灯便渐隐于视野尽头了。
“三郎写的是什么愿望？”
谢怜直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习惯性准备在道袍上擦干。花城却已经不知从哪里摸出块手帕边笑着调侃“说出来可就不灵了”边执着他的手细心将残余水渍尽数擦了干净，谢怜顺着他的动作抬头，恰好看到花城那双没有眼罩遮盖的黑瞳熠熠如星倒映着自己的影子。直叫他看的愣了神，不由自主便揽上了花城的脖子凑上去借着浓重夜色在人唇间落下了一个吻。
出游这些天，他们打马河山，看多了冷暖世故，有喜有悲有爱有恨，总归是温情多于漠然。谢怜想就是这样呀，像采莲少女送的莲蓬中取出的莲子，他之前走过那八百多年，世间百味尽数尝遍，总归还是甜大于苦的。
而现在，满目贵重温宁，还有一个将他珍而重之的花城。
这真是最好的生辰礼了。
至于那寄托于河灯的愿望，谢怜想三郎同他大抵都是一样的。
他突然忆起来自己前些日子冒出的一些想法来。
他想几千年甚至几万年后，总有一天自己或许厌倦了渺渺红尘，厌倦了日升月落，春秋冬夏泯和灭在长足生命中都化作不值一提的细小变化。
那便和花城共觅安静的一隅，互道一声“晚安”然后陷入永久沉眠。
这地界也许在菩荠村的小道观中，也许在鬼市不被谁知晓的角落，也许干脆以青山绿水埋骨。
总归是，死了也要在一起的。
才不要谁为谁收骨合上棺椁，谁做谁的未亡人
就像他书在签纸上的那句祈愿。
“山河人间，与君共度。”
Fin.
结尾的那个想法是我以前单独贴过的一个灵感呀，终于写进文章里啦。
食用愉快w
